一枕槐安

折花风月尽(二)

  樱花:老实说,后娘你不觉得你拖剧情拖得很严重吗?

        蠢安:老实说,觉得,但是……我控几不住我记几啊!

        樱花:麻烦你尽快走剧情,尽快让我远离某柚子谢谢……

        蠢安:……花花你不觉得我尽快走剧情的话,反而给了大柚子机会多多接近你吗?

        樱花:…………

请叫我拖剧情小能手,六七千字了一个宴会都写不完……





        饶是楔子心中再如何想,待在马车上的时间却是不多的,不多时,两人便到了宫门口。既要入宫,自是不能乘马车的,即使他们一个是当朝师尹,一个是当朝国师,也不能不下来步行。


  两人脚程也都不慢,待到了大殿,早有官员来到。殿内觥筹交错,却忽而都安静了下来,只见两道紫色身影踏入大殿,一者手执香斗,俊朗的面容上是如水的笑意,令人心生亲切之感;一者手持羽扇,紫黑相配的长袍端庄肃穆,偏主人又是一副淡然模样,平添无端疏离。


  众人看着两人一前一后踏入殿门,待人引了两人分别落座,无衣师尹居在左前,楔子却在右前。


  众人这时才有些惊讶,无衣师尹与楔子国师向来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。慈光之塔的人都知道,二人之间相识多年,后来更是一个当上了师尹,执掌慈光大权,一个当上了国师,地位崇高,又都深得皇上崇信,任谁也得罪不起这两位。


  因着深知两人性子,又有皇上恩典,故而不论什么宴会,两人的座位总是在一起的,便是不在一起,也是极近的,何时会如眼前一般一左一右正对面?


  户部尚书是无衣师尹的人,又离无衣师尹极近,见了这番情景,不由得轻声问道:“师尹……”


  话未说完,无衣师尹笑着便打断了他的话:“国事在前,些许个人私情便不值一提了。”


  尚书当即大悟,平日的宴会再怎么隆重,也不过是国内的宴会,任他们如何安排,众人皆心服口服便是。只今日宴会是招待碎岛使臣的,慈光之塔自诩以文立国,礼法并重,又岂能在碎岛面前落了下乘?


  只要不是两人之间出了什么问题便好,心下担忧去了大半,户部尚书轻轻松了口气,又投身于攀谈之中。


  无衣师尹面前早已围了不少官员,把人围得密不透风,无衣师尹却也不恼,温和的神色未曾变动分毫,十分有耐心地和官员们交谈着。


  反观楔子身侧却是冷清了些许,谁都知道国师的性子,这会儿自然也不敢上去讨没趣儿。楔子乐得清静,手中羽扇悠哉悠哉地摇着,紫眸惬意地眯了起来。


  没过一会儿,无衣师尹再抬眼望去,却不由得失笑,他曾与楔子一同读书,当然了解楔子的一切小动作,现下这人却是坐着睡着了,或者用楔子的话来说,是假寐……


  时间渐渐流逝,皇上也终于露面,无衣师尹看见楔子旁边的官员急的抓耳挠腮的,却不知道该怎么喊醒这位敢在宴会上睡觉的国师。


  孰料,楔子忽而睁眼,差点儿把那个官员吓个半死,那人紫眸明亮,哪有一点儿刚睡醒的样子?


  皇上倒也不再拖沓,随意说了几句话便让人宣了使臣。只见棘岛玄觉带人大步流星地走到殿中央,恭敬一礼,倒真不像个常年征战的大将,还真有些许文官的架势。


  “吾皇有言,杀戮碎岛与慈光之塔之间一向交好,又为姻亲,此番出手也是维护两国情谊,皇上的礼实在太过厚重,故而特遣吾为慈光送上回礼,望两国能够永修和睦,守望相助。”


  棘岛玄觉神色浅淡,似乎只是充当一个转述者。手一扬,便见身后侍者呈上一个紫檀木盒。群臣只见皇上轻轻打开木盒,眸色微沉,随即淡然地将木盒合上:“碎岛之礼果真不凡。”


  到底是什么礼物,皇上的神色似有不对……


  群臣疑惑之际,棘岛玄觉却亲自揭晓了答案:“皇上言重了,比起慈光之塔所送之礼,碎岛之礼着实不算什么,不过是枚延年丹罢了。”


  四境皆知,杀戮碎岛供奉神树,取自神树枝叶所做的延年丹更是于人大补,甚者可延年益寿。只是杀戮碎岛敬神树若神明,甚少以神树炼丹,据闻整个皇室也不过寥寥几枚,现下却拿了一枚出来,不得不说是一份厚礼了。


  “哈哈哈……”皇上一阵朗笑,道,“太宫着实自谦了,来人,还不快请太宫落座!”


  当即有人上前带路,棘岛玄觉带着自己的人便入了座,恰在无衣师尹身侧。两双眸子一瞬间对上,一双凌厉,一双温和,却在彼此对视间丝毫不落下风。


  棘岛玄觉微微眯眼,无衣师尹笑的淡然,两人身边之人俱感到一股无形压力,直到棘岛玄觉落座,那股压力方悄然消失。


  “如此宫宴,师尹饮的好似不是酒?”


  宴酣之乐,群臣本是陪侍,孰料棘岛玄觉冷不丁一声询问,登时将所有视线吸引到了无衣师尹身上。


  宴会之上,虽说饮酒才是常例,但也没人规定宴会上非得饮酒。全慈光之塔的人都知道,师尹与国师两人不擅饮酒,宴会之上从不饮酒,偏这个棘岛玄觉就这么揭了出来,好似无衣师尹多看不起碎岛似的……


  被那么多双眼睛盯着,无衣师尹淡然地放下手中的白瓷杯,还不待他开口,便听上座皇上哈哈大笑道:“太宫却是不知,我们的师尹和国师向来滴酒不沾,便是朕,也断不能强让两人喝酒的。”


  一句话便将这事掩了过去,任你碎岛使臣再怎么重要,还能重过他们皇上不成?但这一句话也将部分人的视线移到了楔子身上,只见他们的国师便是连茶也没碰,只含着笑意摇着自己的扇子。


  无衣师尹见状,不慌不忙地抿了一口茶,道:“无衣与好友皆不擅饮酒,唯恐酒后失仪,怕是不雅,望太宫担待些。”


  棘岛玄觉此人严肃惯了,此时仍是板着一张面孔,一板一眼道:“是吾想岔了,师尹莫要计较才是。”


  “太宫说笑了,原是无衣不胜酒力,才叫太宫误会了。”无衣师尹笑道。


  棘岛玄觉微微颔首便不再开口,反倒是无衣师尹眸色微沉,抬手召来内侍,低头吩咐了几句才令人退下。


  此时,内侍总管亦小步走到皇上面前,低声说了些什么,皇上面上笑意不改,似是也吩咐了些什么,内侍总管方悄悄退下,殿内依旧觥筹交错。


  另一厢,无执相收拾好屋子,只见自家侯爷站在院子里不知在想些什么,他凑过去,却是不由自主地埋怨道:“慈光向来以文立国,那起子文人最是狭隘,明知道小侯爷您今日入宫,却偏偏今日宴请碎岛使臣,这不摆明了……”


  “慎言。”拂樱冷喝一声,打断了无执相的话,“早便与你说过,来了这里要谨言慎行,这么快就忘了吗?还有,以后不许再叫我小侯爷,这里没有侯爷!”


  “是,公子。”无执相低声道。


  倏尔,拂樱面色一凝,面上的冷色瞬间变了,他揉着额头,开口便是埋怨:“这什么鬼地方?连我在佛狱住的还不如!”


  无执相心知他的性格,当即便明白了,怕是有人过来,也立马换了副神色:“公子慎言,这里不比佛狱,且忍耐些吧!”


  “不是说慈光之塔一向富裕吗?怎么还有这么破败的地方?”拂樱轻哼,话语间的讽刺清晰可闻。


  “公子……”无执相无奈道,“饶是慈光之塔再富裕,怎么可能处处都是富丽堂皇的?”


  敲门声起,无执相急忙前去开门,一名内侍低眉顺眼道:“皇上有令,慈光之塔新经战乱,又赶上今日大宴,正是繁忙之际,为免怠慢了公子,特请公子前往赴宴。”


  招待杀戮碎岛使臣的宴会却来喊他们?


  握着门框的手瞬间握紧,无执相还牢记着拂樱的叮嘱,强自按下愤怒,冷硬道:“我们知道了。”


  得到了答复,那内侍也不多留,直接便退下了。无执相看着那内侍的背影,冷哼一声,重重地甩上了门。


  “怎么回事?”拂樱拧眉问道,“你现在架子比我还大了?”


  无执相深吸一口气,道:“公子,皇上唤您前往赴宴。”


  “赴宴?打量着我不知道今天这宴会招待谁的呢?”拂樱冷笑,语气分外尖锐,“戢武王杀了兄长,还想让我凑上去恭迎她的使臣?天下间哪有这么便宜的事!”


  “可是公子,这里是慈光之塔。”无执相拉了拉拂樱的袖子,低声提醒着。拂樱一甩袖子,哼道:“不去!”


  “公子,莫忘了王是如何叮嘱的……”无执相咬牙提醒道,这句却是真心吐露,他是凯旋侯心腹,凯旋侯临终前特意将他们这些心腹手下都给了拂樱。谁知道凯旋侯一去,太息公便将战败的帽子扣在了凯旋侯头上。


  若非王,哪怕凯旋侯一生征战沙场,为佛狱带来无数荣耀,最终也只能惹上一身骂名。只是王既然要保凯旋侯,自然也是有目的的,王保下了凯旋侯的爵位,代价便是拂樱这慈光之塔一遭。


  所幸小侯爷虽然备受侯爷宠爱,却也不是什么纨绔,反倒大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态势,这才稳了他们一众心腹的心。


  拂樱当即面色一变,他不动声色地睨了无执相一眼,眸中的警告令无执相不由得噤了声,但见拂樱理了理衣襟,道:“那便去吧。”


  无执相松了一口气,上前道:“我服侍公子更衣。”


  “不必,就这一身,尽够了。”拂樱冷着脸,大步流星地朝外走去,无执相无奈地跟了上去。


  待他们到了大殿,门外内侍一看是生面孔便明了他们的身份,一时却有些纠结,这该如何称呼?


  拂樱看他为难的样子,轻嗤一声,道:“你直接说佛狱质子不就行了吗?”


  那名内侍怎么都没想到这位佛狱质子竟然会这么坦诚自己的身份,他犹豫了半天,恰在此时,迎面走来一个人,内侍一看,登时有些错愕,国师什么时候出的宴席?


  楔子摇着羽扇走近,还未走近拂樱便闻到一股檀香味,扭头,面色却有些不善,这样的姿态……


  楔子看着他的眼神,似是十分疑惑:“这位公子可是识得在下?”


  “不识。”拂樱冷硬答道,最多也只是有些相似而已。


  “国师大人,这……”


  内侍犹豫着开口,他也确实是没个主意,也顾不得面前是一向冷淡的国师了,只想着赶紧过了这关。谁知,却见楔子轻笑一声:“宴席早已开始,你这时再喊反倒惊扰了皇上,我带他们进去便可。”


  国师大人什么时候如此平易近人了?


  不光内侍错愕非常,便连拂樱亦是错愕,这样的人,看上去便不像会因为这种事出手,那又是为了什么?


  “走吧!”


  楔子轻笑,径直走在前面,拂樱抿紧了唇,带着无执相无声跟在后面。


  无衣师尹早就发现楔子偷偷溜了出去,或者说,坐在那么显眼的位置,想不让殿内的人发现都难,但是众人却都不好说什么,毕竟连皇上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,谁也没必要触这个霉头。


  不过当楔子带着拂樱二人进来时,却是带起了殿内一片惊诧,谁都知道国师最是清冷不过,何曾见过这副笑容满面的模样?而且,国师后面还跟了两个生面孔?!


  楔子毫不在意众人目光,自顾自地回了自己的位置,任由拂樱二人站在原地接受众人目光的洗礼,拂樱扫过殿内众人,撇了撇嘴,心不甘情不愿地向皇上行了个礼:“火宅佛狱拂樱斋主见过弭皇。”


  此人竟然是佛狱质子?!!!


  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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